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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四八 你來客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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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導演興奮的兩眼冒光,卻還是矜持著自己的誇獎,“嗯,這次還行,uhey和裴先生的表演都挺自然的。”內心卻在吶喊,哦哦,這一條有將近一分半鐘,任何一個畫面都不想剪掉怎麽破?整個MV也就四五分鐘,這個鏡頭頂多只能占20秒啊啊!!

導演已經開始為後期制作苦惱的心情uhey自然無法體會到,剛才那溫柔的一吻像是帶著驚人的熱度,燙得uhey一顫,似乎有什麽東西熔化的聲音響起,那細微的“嗤——”的一聲驚醒了她,隱約明白那是什麽的uhey臉色蒼白,在回過神來的第一時間激烈地揮開裴昌敏的手,幾乎壓不住聲音低吼道:“不要碰我!”然後迅速從沙發上跳下來,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沖進了休息室。裴昌敏慢慢地收回空氣中落寞的手,然後慢慢地收緊,似乎徒勞地想要握緊什麽……

兩位主演的異常並沒有引起大家的註意,他們理所當然地將之理解為是當眾秀恩愛後的害羞,並十分體貼地決定不去打擾他們。

就在大家為下一個鏡頭做準備時,uhey走向導演:“導演,能不能把今天下午的拍攝任務推遲呢?今天先拍冷戰的部分,可以嗎?”

“嗯?為什麽呢?趁著今天狀態好一鼓作氣把熱戀部分的拍完不是更好嗎?”導演毫無自覺地再次成功用一句話讓uhey當場斯巴達,狀態好個球啊摔!

看著導演那張充滿惡意的詢問的臉,uhey突然湧現了一種深深的報覆社會的負面情緒,要不然就把MV拍攝搞砸了吧,怎麽樣,這個主意很誘人啊!還沒等uhey開口順勢妥協然後故意搞砸,那個讓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又出現了,十分強硬地對導演說了句“小愛今天情緒有些不穩,我和她好好談談,一定不會影響今天的拍攝的。”而後就扯著自己到了別墅的後院——

嗯,空無一人,殺人棄屍的好場地啊。

Uhey掙開他的鉗制,戒備地瞪著他。

裴昌敏順從地保持著安全距離,只是他銳利的眼神在這樣的距離下仍讓對方感覺到了壓力,“為什麽這麽抵觸我的靠近和觸碰?你到底在怕什麽?”

Uhey聞言如臨大敵,用拔高的音量和譏諷的語氣來掩飾自己小小的心虛:“害怕不是抵觸的唯一理由,厭惡才是多數情況下的答案!”

裴昌敏笑了開來,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瞬間柔和了凜冽的棱角,看上去溫柔無害沒有壓力,“既然如此,前輩能不能克制一下私人感情,就當是照顧後輩,我可不想把自己的處女作搞砸。”

這人精分嗎?!uhey忍不住心裏吐槽,卻不知不覺放下了防備,她不顧形象地撇了撇嘴,譏諷道:“怎麽,裴先生這是角色扮演上癮了嗎?”

“就算是這樣——”裴昌敏上前一步,微俯下、身,聲線轉低轉柔,“前輩要不要暫時忘掉一切,和我一起演好這一出呢?”

Uhey擡頭看著他,看著沐浴在陽光裏半點陰影也沒有的裴昌敏,他臉上的微笑有著和陽光一樣的溫度,溫暖、迷人,輕易地讓人感到眩暈失去思考的能力……那個提議其實也不錯,完全沒有戀愛的甜蜜只剩下失戀的苦澀到底不完整啊,這首歌的一切都值得自己最認真的投入不是麽?演戲而已,再壞能壞到哪裏去呢,唐唐國民妖精怎麽這麽沒自信了。Uhey迎著陽光微瞇著眼笑了開來,“只是演戲而已,新人,千萬不要太過受寵若驚,一切都是為了工作。”(uhey啊,入戲容易出戲難啊)

像是被她的笑容刺痛了眼睛,裴昌敏心中一悸,不禁也微瞇起眼來,頓時覺得能看到她這個笑容也不枉自己步步為營、算計人心了。

隨後的拍攝都很順利:陽光充裕的午後,熱戀中的情侶在庭院中一起晾床單、嬉戲追逐,弄得滿身是水一身狼狽,灑下一地笑聲;穿著滑稽的情侶款圍裙的二人組一起大掃除,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外擦同一扇落地窗,隔著玻璃甜蜜親吻;偷襲在在廚房為自己準備生日驚喜的男友,女孩從背後摟住男人的腰不放,男人無奈又霸道地用領帶蒙上了女孩的眼睛才讓她留在廚房繼續粘著自己……

男人的臉一如既往半個鏡頭都沒撈到,可光是監視器中的完美身形就已經讓在場的女工作人員暗暗議論不已。這時候他們才恍然為什麽uhey對男主演的身高如此苛求了,要將這些場景裏男女主角的互動拍的甜蜜自然的同時絕不能讓男主角露臉,男女主角可不就得有可觀的身高差嘛!這個MV的絕對重心是女主角,熱戀時有多甜蜜幸福,冷戰時就有多傷心絕望,到放手時那種成長才顯得足夠深刻,所以uhey的臉就沒離開過鏡頭範圍,頻頻特寫捕捉她的每一個動作表情。或許男主演的演技無關緊要,但女主演的表演卻是至關重要,只有真心投入才能演繹出那些飽滿的感情,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uhey的看上去甜美的假笑讓導演不滿意的原因。

即使是這麽部幾乎算得上是女主角的獨角戲的MV,即使男主角本來就是襯托女主角的綠葉,即使最初導演沒有期待過這位業餘人士的演技,一向以嚴格挑剔著稱的樸導演也不得不承認裴昌敏的表現無可挑剔,在沒有露臉,同時女主角表現很好的情況下卻沒有淪為背景、被人忽略——這種強大的存在感甚至是很多大牌演員明星都不曾具備的!看著監視器裏男主演挺拔的身姿,導演暗暗感嘆,沒有面部表情沒有臺詞,光看肢體動作似乎就能想象到那一定會是個疏疏朗朗、挺拔俊秀的男人。屏幕中互動自然默契的兩人誰都沒有被搶去風頭,相反似乎正是有了對方的表演這個故事才完整——四個字,相得益彰。“果然對於男人來說,身材比臉蛋還重要啊!”滿意地點著頭撚著胡子的導演被身邊傳來的這句話給弄得一下子出戲了,他不滿地哼了一聲皺著眉瞪向一旁的場記,成功讓那個小胖子心虛地低下了頭。

劇組一鼓作氣拍到了晚上,異常順暢的拍攝還是被“不來事兒會死”的女主角給打斷了——看吧,這場男女主角在客廳浪漫起舞的戲已經在拍第五條了。經過多年舞蹈訓練、堪比專業舞者的uhey會頻頻失誤踩到舞伴的腳?反正裴昌敏是堅決不信的。看著這個小心眼兒的女人掩飾不住眉眼間的狡黠,言不由衷地為自己的失誤道歉,他可以確信uhey絕對是故意報覆。說實話,細高跟踩人還是挺疼的,尤其是當主人是故意的、每下一次腳都要碾一碾。

擔心uhey沒有適可而止的覺悟,為了自己的腳趾著想裴昌敏提出了解決“女主角總是抽筋踩到男主角”這一難題的方法:“看來我和uhey小姐跳舞不是很合拍啊,這樣下去拍攝也會停滯不前,導演,要不把這場戲改成教舞怎麽樣?這樣的話即使再發生不合拍的事也會自然很多。”

導演聞言眼睛一亮,“這個主意不錯!溫柔有耐心的男主角教導笨拙可愛的女主角跳舞,女主角總是不小心踩到男主角,這個劇情比單純地跳舞更好!”導演興奮地轉向uhey,“嗯,我們就這麽拍吧。Uhey這回只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不要大意地繼續踩裴先生吧!”

對著導演那張發光的老臉,uhey內心吐槽不已,大叔你到底都腦補了些什麽畫面啊,什麽叫做“笨拙可愛的女主角”啊餵,能不能不要擅自添加屬性啊摔!還有“本色出演”是怎麽回事,真的不是在嘲諷我嗎?!

“……哦,對了,為了裴先生的腳著想,要不就改成男女主角赤腳練習跳舞吧?光著腳在地毯上翩躚起舞,這個畫面更加唯美不是嗎?”導演又一句話丟了過來,uhey的表情更裂了,導演你非得要這麽拆我臺嗎,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還有導演你那掃過我腳下高跟鞋的敬畏眼神想要忽略有點困難啊餵!!

裴昌敏波瀾不驚地牽著有些僵硬的uhey重新開始拍攝。

幾分鐘後,導演有氣無力的聲音再次響起:

“uhey啊,自然一點,你這踩腳踩得有點太刻意了!要不小心,帶點笨拙和歉意地踩啊,你這踩的看著像是故意的。”(←導演,你真相了!)

聽到這話,裴昌敏忍不住笑了。uhey臉再次裂了,難道自己的意圖這麽明顯?!光腳踩著又不疼,自己出出氣都不行麽!以及導演你這麽直接這麽中二對得起你那代表著人生閱歷的滿臉褶子嗎?!

Uhey將雙倍的怨念全都投向了裴昌敏。他輕咳一聲,伸手圈住欲後退的uhey,輕松地將她抱了起來。Uhey驚慌地想要去推他,卻被耳邊響起的溫柔低語止住了動作,他溫熱的呼吸噴在耳朵上:“小愛不是想踩我嗎,我讓你好好地踩。”還未等耳輪的熱度蔓延到臉頰上,uhey就發現自己腳下觸到了溫熱的支撐,她眨了眨眼睛,裴昌敏這是讓自己踩在他腳背上嗎?

還沒等uhey想好要不要下來,裴昌敏的話又響了起來:“誒,看來要教會永遠不合拍的女友跳舞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長在自己腳上。”

聽到裴昌敏的解釋,導演大喜,揮舞著手讓攝影師開始拍攝,“這個點子也非常不錯,就這麽演!嗯,把這個場景換到陽臺上拍,燈光道具快點準備好——”我要拍出最唯美的月下曼舞!導演內心吶喊著,看著場中貼著的兩人又開始了甜蜜的糾結,這樣下去剪片的時候可要怎麽辦呢?

舞曲悠揚,陽臺上身材修長的男人舞步輕挪,他懷裏的女人像一棵長在他腳上的小樹,乖巧地隨著他旋轉。月光為他們披上流銀,白色的窗簾似乎也被這對月下起舞的伴侶所誘惑,爭先恐後欲纏上舞步翩躚的兩人,徒勞地飄落下後又馬上開始新一輪的飄舞……

看著監視器裏的畫面,導演根本無法控制嘴角上翹的弧度,嗯嗯,這回的燈光和電扇都弄得不錯,效果很好啊!這場戲是從屋內屋外多個角度拍攝陽臺上的兩人,那明亮的“月光”自然是燈光的效果,還在屋內豎起了幾座電風扇,將落地窗的窗簾吹向陽臺,效果嘛不必說,看導演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要不是擔心出言會影響兩人的表演(導演猥瑣笑:看他們那含情脈脈的樣子分明早就忘了還在拍攝,這是本色出演吧,說不定還能自由發揮出點別的什麽來~),導演這回絕對不會吝嗇對兢兢業業的燈光、道具組的讚揚的。

被蠱惑的不止是窗簾,uhey覺得自己也有點缺氧,踩在裴昌敏溫綿的腳背上她幾乎有了種踩在雲端的不真實感。她想一定是這種不真實感影響了自己的感官,自己才會沒有辦法把視線從他臉上挪開吧。沒有心跳加速,沒有臉紅,更沒有躲避他的視線,uhey仿若身處夢中,就這樣靜靜地打量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餘光瞥到翻滾的窗簾,uhey不禁問自己是不是該想點什麽做點什麽?就這樣看著這張臉發呆真的有點不合適吧?不過話說回來,是不是離得太近了,自己稍一擡頭鼻尖就能觸到他的下巴了吧?

Uhey腦海中只剩這一個想法,而後便呆呆地當真驗證起來,裴昌敏便眼睜睜看著眼神清澈無比的uhey微微踮起腳,她的腳趾微微碾著自己的腳背,有點癢,他有點想笑,雖然他一直都在笑著。然後便是下巴上一點微涼,那是她的鼻尖。唔,居然還蹭了蹭?裴昌敏覺得那一點癢意似乎越來越難以忽略了,順著神經末梢酥酥麻麻地癢進了心裏,他笑容更大,稍稍頷首吻上了那個擾人的罪魁禍首。

Uhey睜大了眼睛,他這是……噙著自己的鼻尖嗎?於是她也感受到了裴昌敏剛剛的苦惱,揮之不去的癢意讓她動了動手指,卻隨即被握緊了。沒能撓到鼻尖,uhey有些不開心,她微皺著眉,向後仰頭企圖讓鼻尖脫離這種惱人的鉗制。裴昌敏笑容進一步擴大,仍由那個小家夥的離去,只是順勢噙住路過的那抹紅唇。這時候uhey才真的有點醒過神來,這……這是,在親吻嗎?!uhey慌亂地向後退了一步,卻不料從溫暖的腳背下到冰涼的地面,一個踉蹌她便失去平衡向後倒去。裴昌敏立馬前傾攬住後仰的uhey,在她還驚魂未定時又一次吻上她的唇,短暫的撫慰性質的一吻之後,他看著uhey終於紅起來的臉低語道:“小心。”

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畫面後,導演這才克制住興奮,聲音不大不小地說了句:“卡!今天的拍攝任務已經完成了,uhey小姐、裴先生你們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可以收工了!”

在工作人員們的歡呼聲中,uhey終於醒過神來,連忙掙脫他的懷抱自己站穩,紅著臉低著頭,看著地面上兩雙一大一小的赤腳,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一言未發從裴昌敏身邊走了過去。而裴昌敏也只是掛著一貫的淺笑目送她離開,小愛,我不會允許你逃離,但可以給你一定的距離。

當天晚上,uhey失眠了,胡思亂想了一夜,靜靜地看著房間一點點亮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uhey真是作到作者君都有些不能忍了……這大概就是“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吧……

↑ 創造出了一個這麽矯情這麽不討喜的女主角的作者君也很無奈呢……

↑ 妥妥地是找罵的“作者有話說”啊。

若是親們不能忍,還請再忍忍……

↑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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